2012-5-15 05:59
wilson015
誰的首飾
這是第四次瞭吧?
我好奇地拉開窗簾的一角向樓下望去,樓下站著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女人。
我轉身坐回沙發,忍不住暗自猜測: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呢?為什麼好幾次都站在樓底下東張西望的?難道是想偷東西?先派個女人來踩點,然後好趁機做案嗎?
傻笑兩聲,自言自語:看來是警匪片看多瞭。
打開房門,我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悄悄地站在樓道口探出頭向外望去。仔細一看,白衣女人有些清瘦,面無血色,看起來像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一臉的欲言又止,有些焦急地走來走去。等等,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面熟呢?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正絞盡腦汁地回憶著,那女人倒向我走瞭過來。沖我微微一笑,說“你是於小姐吧?
我縮回脖子,尷尬一笑:“嗯,對對,我是,請問您是?
白衣女人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怯怯地說:“你不認識我瞭,我原來就住在你隔壁啊,你還常叫我芬姐呢!
我扶瞭扶眼鏡,想瞭想:“噢!我想起來瞭!你現在搬到哪裡去瞭?”可心裡還在滴咕,究竟是哪個芬姐啊?
“我搬到柳巷那邊已經快兩年瞭吧,你是近好嗎?
我點點頭:“還好瞭,你女兒現在也有7歲瞭吧。
芬姐搖搖頭:“你記錯瞭吧,小傑是個男孩!
我一聽,幹笑兩聲:“呵呵,不好意思,我記性向來不好。小傑啊,他還好嗎?
芬姐眼圈一紅,顫抖著說道:“小傑得病瞭,現在還在醫院呢!
我挺吃驚:“小傑得什麼病啊,那你怎麼不好好照顧他,到這裡來做什麼呢!
芬姐擦瞭擦眼角,說﹔“小傑的病不好治,要很多錢,我老公又喜歡賭錢,把傢裡好一點的東西都拿去當瞭,我到處借錢,可借來的還不夠小傑開刀的醫藥費呢!
我看著她,真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她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錢,但我可是個窮鬼呀!
芬姐吞吞吐吐地說﹔“嗯……我……我想……
“怎麼瞭?有話慢慢說!
芬姐“我”瞭半天,接著又說:“上次我搬傢的時候,少瞭幾樣首飾,我想可能是掉在屋裡瞭。我想拿去當瞭,給小傑交住院費。
我一愣,半天才開始說話:“是嗎?那你怎麼不上樓去找找?
“那屋子裡鬧鬼,我有點害怕!”
我覺得有些好笑:“鬧鬼?哪有呀,你聽誰說的!我在這裡住瞭十幾年瞭,從來沒見過有什麼特殊的東西!這樣吧,我陪你上去。
芬姐有些遲疑:“這樣好嗎?
我扭頭上樓梯:“難道你不想給小傑弄醫藥費瞭嗎?
芬姐跟在我後面,我拿出鑰匙打開那間略帶些灰塵的鐵門。
芬姐問我:“你怎麼會有那屋的鑰匙?
我走進屋:“房東出遠門瞭,就把鑰匙交給我瞭,讓我租出去。
屋子裡空蕩蕩的,隻有一個化妝櫃立在臥室裡,到處散發著一股灰塵的味道。
我走過去,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巧的木質盒子,打開來看:“哇,你看哪,裡面有不少漂亮的首飾呢!
我拿出幾條項鏈,塞到芬姐手裡。芬姐抖瞭一下,雙手緊緊地抓住那幾條項鏈,聲音有些嘶啞:“謝謝!謝謝!謝謝你!
我又拿出一個玉鐲子,要她拿上。
芬姐卻像躲瘟疫似地說什麼也不要瞭,急急說道:“夠瞭,真的夠瞭,於小姐,謝謝你,我先走瞭,我先走瞭,謝謝你,謝謝你!
芬姐語無倫次地說瞭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沖出瞭門口。
我的手僵在半空,覺得有些好笑,放下盒子,關上抽屜。我走到陽臺上,把簾子拉開一小半,看著芬姐連走帶跑地消失在眼前。
第二天下午。
房門被敲得震耳欲聾,我有些不高興地從床上爬起來,下去開門。
打開門,我看到一張笑得極不自然的臉,很眼熟。不用說,也想得到,這男人一定是芬姐那好賭的老公。貓隻好一聞到腥,還能等得瞭多長時間?
還沒等他說話,我搶著說:“是不是芬姐還沒有湊夠錢
那男人咧開一嘴黃牙,搓著手連點頭:“是,是,她讓我再來拿點手飾,給小傑湊錢。
我返回去拿出鑰匙,換瞭件裙子,把傢門反手關住。
又一次走進這間充滿灰塵氣息的房間,我皺皺眉,有些討厭這種死氣沉沉的氣氛,更討厭後面那雙肆無忌憚的眼睛,像針一樣紮在我的後背。
看到化妝櫃,他一個箭步沖瞭上去,不放過第一個抽屜。
我心裡一陣冷笑:就像惡狗搶屎!
翻瞭十幾分鐘,他再也找不到別的東西瞭,這才轉過身,臉上掛著一副不滿的樣子,小心嘀咕瞭一句:“***,才這麼一點
輕輕的一聲“□當”,他聞聲看去不禁大驚失色。
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左腿的假肢倒瞭,我彎下腰把假肢扶起,擺弄瞭半天,也沒有拉好。我不高興地把裙擺拉高:“這個牌子的假肢怎麼這麼難接
我抬頭看瞭看,他就僵在那裡,發出一陣牙齒打架的聲音。
左腿接好瞭,我正在彎起身子,右腿又倒瞭下去。我心中一怒,還沒來得及再彎腰,剛剛接好的左腿又倒瞭下去。
他終於憋出瞭一句高分貝的尖叫,把手裡的首飾全抖落在地,連滾帶爬地奪門而去。
我飄到化妝櫃前,找出一對水晶耳環,對著鏡子戴上,沖著鏡子裡的那張笑臉說:“有那麼可怕嗎?我不就沒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