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謀殺

肖桑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事發地點是個別墅區，道路兩旁都是獨立的洋房別墅，肖桑合上車門，朝著有警員進出的那一間走去。“情況怎麼樣？”肖桑一踏進屋里便向裡面的門口的警員問道。“死者28歲，區內第一醫院的護士，屍體在二樓房間裡，按照死者頸上的淤血作出的初步估計，死亡時間大約是下午3點半到4點這段時間沒有錯，稍後屍體將運往鑑證所作進一步檢驗，大廳裡坐著的男人便是死者丈夫，也是第一個發現死者報警的人。”警員簡捷明了地匯報了一下。肖桑走進大廳掃了一眼，沙發上果然坐著一名男人，表情僵硬，悲痛地望著地面。雖說正是寒冬，可是男人在里屋卻依然穿著大衣，看來從他回來發現屍體到現在，時間並不長，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他無暇脫下禦寒的大衣。

肖桑沒有停下腳步，徑直往二樓走去，很快便找到事發的房間，警員已經把屍體放在靠牆的地板上，一環淤血的痕跡圍繞在死者脖子上。房間中央倒著一把椅子，肖桑抬頭望去，本來應該裝在天花板上的電燈被拆了下來，露出一截鋼製的鐵環，下面吊著一條粗麻繩，死者就是靠那鐵環來固定麻繩然後上吊的吧，肖桑心想。突然，房間裡的一個鐵桶引起了肖桑注意，正當他納​​悶怎麼會有個鐵桶的時候，一名警員過來遞上一個信封，說：“隊長，這是在桌子上發現的。”那是一封遺書，肖桑抽出裡面折得整齊的信紙，瀏覽了一下，裡面只有簡單的幾行字，用清秀的筆跡寫道：我們的感情已經走到了盡頭，他果然在外面有了女人，今天居然還把她帶回家，我已經無法再忍受，我曾以為他是真的愛我，不過已經沒有關係，讓我帶著屬於我的東西一起離開，我要讓他每次和那女人鬼混的時候，都想起我死時的模樣！肖桑收起信紙走近鐵桶，隨便翻了幾下，裡面除了一些沒有燃盡的書本紙張，還有一些燒焦的首飾和小物件，看來這些就是信裡提到的，死者帶著離開的東西吧，肖桑揣摩著，然後又大致觀察了一下房裡的狀況，離開了房間。“您好，我叫肖桑，這個案件的負責人。”肖桑回到樓下大廳，坐到了段然身邊，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番。

男人抬頭看了一下肖桑，並沒有作出回應，只是稍微點了點頭，眼裡盡是悲傷。“儘管現在可能不合時宜，不過還是得請您配合一下我們警方工作。”肖桑看段然沒有抗拒，接著說，“能請您大致說一下發現屍體時的情況嗎？”段然稍稍坐正身子，視線轉向身前桌子的一角，彷彿在回憶當時的情況。“大約半小時前，也就是5點25分左右，我剛送完朋友回家，叫葉欣可是沒有人應，我想她大概身體還沒有恢復，在房裡休息，便上去看看，一打開房門……”還沒交待完畢，段然便哽住了，再也說不下去。“先生，我了解你的心情，只是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肖桑拍拍段然的肩膀，等肖桑情緒稍微有所恢復，又接著問，“您剛才說送朋友回家，今天是有人來過嗎？夫人當時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是這樣的。”段然說，“今天我們在這裡開聚會，叫了一些朋友來玩，大家吃頓飯，打打牌、聊聊天什麼的，途中葉欣說有點累，回房間休息了一會兒，聚會搞了大半天，從早上10點到下午4點半左右，大家都玩得很盡興，最後有幾個朋友喝多了，我們只好送他們回家了，由於我一個人忙不過來，還叫葉欣喊鄰居幫忙，當時葉欣和平時一樣，壓根兒沒有什麼不妥。”4點半？肖桑心裡一驚，那時不已經超過死亡時間了嗎？“您確定這時間沒錯嗎？”肖桑問。“是的，我這人平時對時間有點過分的執著，經常被葉欣和朋友說是病態，所以不會有錯，有什麼不對嗎？”段然反問道。“啊，不，只是確定一下。”肖桑隨便敷衍了過去，一邊為那個時間上的矛盾而犯愁。這就奇怪了，4點已經死亡的死者怎麼可能在4點半還送客人？肖桑想了想，繼續問道，“您知道夫人為什麼自殺嗎？”“嗯……警察來之前，我看到了桌子上的遺書，儘​​管我知道不應該破壞現場，可是我還是看了，是因為我外面的女人。”說完，肖桑臉上露出一絲羞愧的神色。“她今天也有在場嗎？”“是的，我打算慢慢讓葉欣跟她接觸，慢慢接受，等過段時間就跟葉欣坦白，想不到她早已經知道了，說起來，是我害死了她。”段然頓了一下，又說，“葉欣平時習慣寫日記，我曾經偷偷看過幾次，裡面都沒有提到這件事，而且內容多數都是讓她開心的經歷，所以我以為她內心有著樂觀的性格，能夠接受打擊。”“您一定覺得我對自己妻子都不了解，感到奇怪吧，其實這也是我們之間問題所在，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都以為對方就是自己命裡註定的人，可是結婚以後才發現，彼此和心目中的標準都相差甚遠，於是感情便慢慢疏遠，一發不可收拾，我也開始有了外遇。”段然接著坦白說。“你的那個朋友，可以把他的聯繫方式和地址給我嗎？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以防循例取證需要。”

肖桑接過段然寫下的資料，說：“謝謝您的配合，要是有需要我們會再聯繫您，我的同事們可能還會逗留一段時間，打擾了。”肖桑起身正準備離開，又轉身問一句，“夫人的那本日記，我們會作為證物帶走作為參考，沒問題吧？”“儘管拿走吧，她已經不需要了。”段然說。“稍等！”屋里傳來應答聲，是個30多歲的男人，肖桑憑聲音斷定。“您好，您就是詹先生吧？我是本區警局刑偵隊隊長肖桑，打擾您不好意思，只是您隔壁的別墅發生了案件，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況，不知道現在是否方便？”還沒等開門的人看清自己的樣子，肖桑便一股腦地介紹了情況。“呃……沒問題，請進。”男人被肖桑的氣勢嚇住了。“您知道吧？就在您隔壁棟的別墅裡，女主人不久前自殺身亡了。”肖桑剛坐下便開始發問。“啊，是的，剛才向那邊警察同誌了解了一下，真可惜啊，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自殺了呢。”“剛才？可以請您說說嗎？”肖桑變得興奮起來。“嗯，這樣的，今天段然先生應該在家搞聚會，早上來了一大幫人，興致勃勃的，直到剛才吧，人才陸續回去，有幾個喝多了，段然太太還過來讓我幫忙把一個醉客扶上計程車呢。”詹元回憶道。“當時是什麼情形？”“大概是4點半左右，段然太太來按門鈴，是我老婆應的門，說是有客人醉倒了，段然太太一個人不方便，讓我幫忙給扶上計程車送回去​​，我過去他們家，果然一個男人醉倒在沙發上，我便馱起他叫了計程車，最後段然太太也打電話給那客人的家人，讓他們接車去了。”“你確定那時是4點半？”肖桑問道。“嗯，我老婆叮囑我趕快回家幫忙準備晚飯，所以我看過時間，回來的時候，大概是4點45分多一些。”“你跟他們夫婦很熟嗎？”肖桑又問。“關係不錯，幾個月前他們搬來的那天晚上，還親自逐一拜訪我們鄰居，聽說段然太太家鄉離這不遠，有好幾個週末她都把家鄉特產什麼的分給我們，不過他們夫婦平時性格大概比較孤僻，很少出門，只是偶爾來拜訪一下我們，段然太太真可惜啊，一個心地善良的美人說沒有就沒有了。”詹元嘆息說。“我了解了，謝謝您的信息，我看今天先到此為止吧，要是有需要我們會再來打擾您。”肖桑收拾好紙筆，起身告別。“不客氣，慢走。”詹元也起來送走肖桑。肖桑剛從詹元家出來，助手小飛便前來匯報：“隊長，按您的吩咐，已經對別墅里外都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外來入侵跡象，隊長，你的意思……”“現在還不能確定，你再去把這上面的內容調查一下，辛苦了，我還有個地方要​​跑一趟。”肖桑說完，遞給小飛一張便簽，然後轉身向車走去。

在一家咖啡廳裡，肖桑剛前往段然朋友家取證完畢，正等著助手小飛前來會合，給他匯報調查的結果，他一個人點了杯咖啡，回想著剛才段然提供的供詞，那矛盾的時間和日記，段然似乎故意要強調這兩點，把自己帶往某個方向。“隊長，您要我查的東西都有結果了。”正當肖桑陷入苦思的時候，小飛走了進來，老遠看見肖桑便開始喊。“哦，那說來聽聽。”肖桑從心底佩服小飛的工作效率。“首先，葉欣的確身系一份高額的保險，而且是一星期前買下的。另外遺書上的字跡和日記中葉欣的字跡完全吻合，絕對是同一個人所寫不會有錯。”“果然如此。”肖桑說道。“難道隊長懷疑是肖桑殺害了自己妻子，造成自殺假象騙取保險金？現場有什麼疑點嗎？”敏感的小飛已大略體會到隊長讓自己調查那些內容的用意。“外遇加保險金的確可以成為動機，可是疑點的話倒是沒有，我只是覺得這案件很多地方不自然，讓我無法相信這是一件簡單的自殺案件。”肖桑見小飛一臉狐疑，接著說，“首先一個要自殺的人，會在聚會後要求鄰居幫忙送喝醉的客人嗎，再說丈夫有外遇，至於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嗎？但是事實卻是一個沒有理由在這時候自殺的人，居然寫下遺書上吊自殺，另外死者燒掉了屬於自己的東西，為什麼要留下日記？更蹊蹺的是死亡時間判定是3點半到4點之間，可是鄰居詹元卻說葉欣在4點半的時候請求幫忙，這時間上的矛盾根本無法解釋。還有段然的不在場證明，剛才我找他提到的朋友核實過，當時的確是段然開車送他回家的，儘管不能肯定證言屬實，卻又無法推翻。”“不，可以證明段然當時不在場的，恐怕不止他的朋友。”小飛邊看記事本邊說，“剛才我在調查的時候接到情報，下午4點半出頭的時候，段然在離別墅區不遠的路口因為超速行駛而被開罰單，攝像頭清楚拍下了他和車牌，應該就是他本人。看來問題是越來越多了，如果犯人不是段然，那隻能說隊長您的感覺有誤了，一切或許只是巧合。”肖桑聽完小飛報告神情變得更加凝重，說：“這樣更讓我感覺段然就是兇手。第一值得懷疑的是他承認外遇的態度，一般這種情況不是都應該隱瞞嗎？向警方透露有外遇，對自己是百害而無一利的，遺書的話，只要警方到達之前處理掉就好了，還有那無必要的超速駕駛，我認為兩件事都是煙幕彈，他故意暴露出破綻來轉移我們的視線，以此來遮蔽更大的事情——謀殺妻子的真相！”“可最大的難題就是那矛盾的時間，要是從中做手腳，究竟是如何實現的呢？”小飛也一同陷入了困惑之中。

兩人點了餐，卻無心進食。“那對夫婦還真特別，結賬居然是各付各的，隊長，現在還流行這麼一套嗎？”小飛看著離自己不遠的餐桌說道。肖桑也看著小飛說的那對男女，直到他們推開店門離開。“原來是這樣！”肖桑恍然大悟，“小飛，真有你的，我總算明白了，麻煩你買單，我有幾個地方去一下。”“哦，是警官啊，請進。”段然拉開門把肖桑請進了屋裡。“不必張羅了，我有話要說。”肖桑開門見山，​​二人面對面隔著玻璃桌坐在大廳裡。“不知道警官有什麼事？”段然一臉茫然。“我不太喜歡繞彎子，就直接說了，要有不對的地方，請你指正。”沒等段然回答，甚至弄明白怎麼一回事，肖桑便開始陳述。“幾個月前，你和夫人葉欣搬到這棟別墅，擺弄了一天，夫人深感疲累，很早便休息，於是你帶著你的外遇，啊，這麼說不禮貌，還是叫尹瑩小姐吧，別驚訝，只要跟你的朋友們打聽一下，很快就能知道當天聚會中的幾個女性的名字，因此查出你那外遇的身份也不難。”聽肖桑說完，段然立即從一副“你怎麼知道”的表情變得十分堅定，說：“我本來就沒有打算隱瞞，不過請您別去騷擾她，我出軌不是她的錯。”看到段然面帶難色，肖桑知道對方並不是怕自己打擾尹瑩，而是怕自己從對方身上查到什麼蛛絲馬跡，肖桑接著說：“放心，我並沒有打算去找她，言歸正傳，入住的那天晚上，你帶著尹瑩小姐分別拜訪了鄰居們，當然，以夫婦的名義，這一手真絕啊，鄰居們不知道你夫人的長相和身份，都以為尹瑩就是你的太太，這個印象為這次事件埋下了伏筆，此後尹瑩又經常冒充你太太把特產分給鄰居們，目的只是加深大家腦海中的概念——她就是你太太。於是我經過詢問，將尹瑩拜訪鄰居的日期跟你真正的太太日程對比，正巧全都是你太太在醫院值夜班的日子，你巧妙地把兩人的時間錯開，避免了撞在一起而穿幫。”“你究竟想要說什麼？”段然把聲調提得老高，“別誣陷人。”“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吧？”等到段然停止過激的反應，肖桑繼續說，“今天早上，尹瑩和你的朋友一起在這裡聚會，途中你往夫人食物或飲料當中摻了安眠藥，不久夫人覺得勞累回房休息，然後你藉口查看夫人狀況，上樓把安睡中的夫人勒死，佈置成自殺假象，那時正是死亡時間的判定時段——3點半到4點之間，接著你又回到人群當中直到聚會結束，把灌醉的朋友送回家，還故意超速給自己製造4點半後的不在場證據，同時又吩咐尹瑩請求鄰居幫忙，製造出你的'夫人'4點半依然活著的假象，於是一個完美的不可能犯罪就實現了。”“這個問題解決的話，其他一切都好說，之所以要燒毀夫人的物件，是因為怕警方找到夫人的資料比對，會查出字跡不一致的破綻，於是只故意留下一本日記誤導警方，當然日記是尹瑩本人的，字跡自然和她偽造的遺書一模一樣。你的朋友們當時醉得不省人事，我們沒有辦法從他們身上取得可靠的證詞，這你也是計算過的。”段然咬牙切齒，正要發作，肖桑又開口了，說：“別再掙扎了，剛才來的時候，我已經拿尹瑩的相片給鄰居確認過，他們一直以來看到，並錯以為是你夫人的那個女人，的確是照片中的尹瑩，儘管為這次計劃，你準備了幾個月之久，平時也十分注意夫人的行動，不讓她出現在大家面前，可是你的計劃，已經敗露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段然平復了情緒，展現出認輸的姿態。“多虧了我的助手小飛，剛才我們在咖啡廳交換情報的時候，他注意到一對夫婦結賬的時候居然各自付錢，於是我一直觀察他們，直到他們走出大門，沒有一點告別跡象就各自往不同方向走開，我才知道，儘管他們都戴著婚介，年齡也相仿，可是他們並不是一對夫婦，只是咖啡廳沒有多餘的位置，將就著在同一桌就餐而已，而小飛卻先入為主，產生了'一起吃飯並且一起結賬的兩人，一定存在關係'這樣的錯誤推測。”“原來如此，我儲心積累的計劃居然敗在這麼個小破綻上。”段然說完那句相當於認罪的話後，早已按照肖桑吩咐埋伏在門外的幾名警員進屋把段然帶上了警車。“很遺憾，你的保險金，怕是拿不到了。”在警車離開前，肖桑對坐在裡面的段然說。“什麼保險金？”段然沮喪的臉立即轉為驚訝，一臉疑惑，這時警車已經啟動，緩緩駛離了別墅區。肖桑隱約感到一點不對勁，這時自己的手機突然響起。“餵，隊長嗎？”是小飛的聲音，“鑑證科打來電話，導致葉欣死亡的原因是臟器血管和肺動脈堵塞，並且在手臂上發現了針孔……”沒等對方說完，肖桑飛似地跑上二樓自殺現場，跪在地上檢查床下，又把床上的枕頭被單檢查了個遍，果然發現枕頭里面藏著一支針筒。大家都只把案件當做單純的上吊自殺案處理，所以並沒有徹查可疑的證物。在事件本該結束的時候，另一個真相又漸漸浮上肖桑的腦海。如此一來，大家都被耍了，段然並不知道葉欣為自己購買高額保險的事，也就是說保險金根本不是殺人的動機，段然還一心以為利用自己的計劃殺掉了葉欣，可以和情人廝守，殊不知卻掉進了葉欣布下的陷阱。恐怕葉欣為這次自殺也是計劃已久，肖桑心想，作為一名護士，要弄到針筒並不困難，而就在聚會中途回房休息的時候，葉欣用針筒給自己靜脈注射空氣，造成肺動脈出口堵塞，臨死前把針筒藏於枕頭之中。而隨後前來的段然殺人心切，情急粗心之下沒有發現葉欣已經死亡，用麻繩勒其頸脖，造成了死者頸上的勒痕，時間間隔葉欣斷氣應該不到幾分鐘，隨後自以為完成了計劃的段然演出了送客超速的一幕，為自己製造了不在場證明，而尹瑩則在別墅里布置現場，偽造最後的遺書。或許葉欣早已察覺到丈夫的計劃，肖桑繼續想道，那時葉欣對丈夫心灰意冷，並且知道自己即使能躲一時，可是躲不了一輩子，於是她乾脆將計就計，把那負心的男人一同落下地獄，不讓自己枉死。死意已決的葉欣故意為自己購買高額保險，以此誤導警方判定其為段然殺人動機，揭穿越軌丈夫的計劃，並且利用對方的陰謀，實現了自殺——被殺——自殺的雙重偽裝，這才造就了這次完美的“謀殺”。

人們真變得越來越可怕，肖桑不禁驚嘆，平常笑臉相迎，工作聚會，像無事一樣，內裡卻各懷鬼胎，進行著不為人知的計劃，昨日還是恩愛的夫妻，今天便謀殺陷害，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肖桑坐在地板上，看著手上那重要的證物，許久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