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2 12:51 Yoya_yoya
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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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類人一生下來就具備某種獨特的天賦,譬如說吧,可以來往於陰陽兩界,也就是一般常說的陰陽師、通靈者;可以預見前世今生,也就是所謂的占卜師、算命先生;或是容易撞到不干淨的東西,嘿嘿,八字輕者也……等等。

  老實不客氣地說,鄙人在下我,就是屬於這類人。

  我叫王剛,今年二十有七,至今單身,天蠍座,和父母同住。我倒底有著什麼樣的天賦呢?容我在這裡先買個關子。

  今晚是X市一年一度的牡丹節的開幕式。X市以盛產牡丹聞名,每年的五月上旬,正是牡丹的花期,大批慕名而來的外地遊客便蜂擁而至。

  此時,大街小巷裡擠滿了**的人,他們從四面八方湧出來,像溪水匯如大海般聚集在市內最大的廣場——湖遊廣場上——開幕式便在這裡舉行。據說組委會特意請來了大紅大紫的周筆暢小姐。

  我也想加入到看熱鬧的行列,親眼目睹一下活的周筆暢,可惜呀,我的職業不允許我這麼做,因為我是個刑警,維護百姓們的生命安全才是我應該做的。

  晚上九點多,剛剛偵破了一起殺妻騙取巨額保金的重大案件,我和幾個忙得快要脫水的同事來到常去的一家海鮮館子吃宵夜,慶祝破案,順帶觀看開幕式的現場直播。

  由於知道是我請客,同事們都顯得一身輕鬆,破天荒地點了一條“浪花石斑”和幾樣平常很想吃但一直沒機會吃的海鮮。我看了看那幾乎要達到四位數的菜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同事們都奇怪我今天怎麼忽然轉性了,我不由得心中暗笑,反正隊長大人說了,儘管吃,吃多少單位給報多少。

  點完菜,同事們便開始興高采烈地聊起那起騙保案,對那個運用心理巧妙地殺害了三個女人的犯罪小團伙表現出了由衷的“嘆服”。聊了一會兒,笑瞇瞇的胖老闆把菜和酒端了上來,還免費送了一盤粉蒸肉。同事們食指大動,吃的不亦樂乎,都誇老闆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只有我靜靜地坐著,面前碗筷擺的很整齊,杯中的啤酒也只是輕抿了一口,從剛才到現在沒知過一聲。同事們動筷幾分鐘後,終於有所察覺,於是好奇地問,剛子,你怎麼不吃啊?而且話也不說,你中邪了吧你?

  我臉色凝重地四周看了看,從喉嚨裡慢慢地擠出四個字,我勃起了。

  同事們的下巴一下子落到了桌面上,恨不得眼珠子瞪出眶外。

  其實啊,同事們吃驚的原因並不在於我忽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而是在於我的天賦,也就是我勃起了。

  也許有人會說,你小子是不是個男人啊?脖起還算天賦?那麼就听我好好解釋一下吧。

  我的確擁有著別人沒有的天賦,不過我不是陰陽眼,不會預見前世今生,也從沒遇到過不干淨的東西,但是,勃起,一般正常男人都會有的生理反應,對我來說,卻很不正常。只要是沒有經過超渡過的屍體,還帶有怨氣的屍體,出現在我身邊一定的範圍內,比如十米,我就會產生生理反應。簡單地講,當我非正常勃起時,表示在我的周遭,一定會有被謀殺而死的人。

  然而,這種勃起卻毫無快感,只有無比的腫痛感,十分地不爽。每當離屍體越近,**就越腫大,還會指引方向。也正因為如此,同事們給我取了個外號,叫“探屍針”。

  我慢慢地抬起屁股離開椅子,順著“針”指的方向,走向老闆,幾個同事緊張地跟在後頭,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已經將手伸進了腋下,時刻準備拔槍射擊。

  來到老闆面前,我故作輕鬆地問,老闆,怎麼沒看到老闆娘?每晚不都是她在這裡收銀嗎?怎麼今天換成你了?

  老闆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幾圈,嘴巴哆嗦了半天才說,我老婆回娘家了。

  我一把推開老闆,朝他身後的廚房走去,越靠近廚房,褲襠裡的弟弟就脹的越痛。老闆追上來想要阻攔我,卻被同事們按在了地上。

  我在廚房裡轉了一圈,除了滿屋子的海鮮腥臭味和幾個沒精打采的伙計外,沒看到有任何的異狀​​。被壓在地上的老闆殺豬似的叫起來,王警官,我沒殺我老婆啊,我是冤枉的!

  我不禁冷笑起來,我又沒說你老婆死了。

  聽了我的話,老闆的一張胖臉頓時變成了一隻灌足了氣的豬尿泡。

  這時,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具巨大的海鮮貯藏庫的大門上。我走過去將庫門打開,頓時一股涼氣夾雜著屍臭撲面而至。

  裡面除了魚、蝦、蟹、貝等食材外,還有一具微微發胖的女人屍體,像曬衣服般,大剌剌地曬在眼前。我走過去,女人全身**,只剩下了一隻**,背部插著掛豬肉扇兒的大鐵鉤子,騰空吊在冰庫的中央。我抬頭看了看她的臉,沒錯,正是老闆娘,徐娘半老的老闆娘。

  老闆娘的慘狀讓不少同事嘔吐了起來,而老闆則是雙眼通紅,怒吼道,是這個**偷人啊!這個臭**……

  我轉過身,走向老闆,一腳踢在他面部。老闆哀嚎了一聲吐出了兩顆和血的門牙。

  有必要殺人嗎?

  我的話一出口,老闆就撫著被踢腫的嘴哭喊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用很小的勁兒捏她的脖子,只是要給她個教訓,誰知她那麼不禁捏……

  看著臉被鼻涕、眼淚、鮮血弄得一踏糊塗的老闆,我忽然覺得他非常可憐,於是便將他攙扶了起來。

  你老婆左邊的**呢?

  我用手指著屍體上那個腕大的傷口,皺著眉頭問。

  老闆擦乾臉上的污跡,左右打量著我們,忽然笑了。

  嘿嘿嘿……你們覺得那盤粉蒸肉味道怎麼樣?

  老闆狂笑了起來,一旁的同事都愣住了,緊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臉孔驟然扭曲,同時用食指使勁地摳著自己的喉嚨。至於我,當然也是非常不爭氣地加入了嘔吐的行列。

  難怪剛剛老闆端上那邊盤粉蒸肉時,我的弟弟特別痛呢。

  我一邊咒罵著一邊跨過地上的穢物,快步出了廚房,讓空前活躍的弟弟舒緩一下,因為再待在廚房裡,它很有可能會爆炸。

  搬了張椅子在門口坐下,喘了一口氣,我掏出手機撥了通刑警隊的電話。

  餵,張哥,這回我可給你省錢了……

  忙完了案子已經是半夜了,和同事喝了幾杯壓驚酒後,我帶著一身酒氣蹣跚著回到家。

  進了家門,我摸著黑,踩著玲瓏碎步,兩手胡亂扯著皮帶,在摔了兩個跟頭後,終於脫下了緊繃繃的牛仔褲。穿著四角褲頭,我搖搖晃晃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經過客廳、飯廳、父母的房間……

  咦?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急忙轉過身,又經過了父母的房間、飯廳、客廳……

  我忽然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我低頭看了看,前後左右看了看,回過身,左右搖擺著,再度經過了客廳、飯廳、父母的房間……

  這時我忽然發現,我的**弟倏然從六點半跳到十二點鐘!

  我低頭看了一​​眼唱國歌的弟弟,抬頭來,望著眼前父母房間的門,心頭一震,暈乎乎的腦子瞬間甦醒。

  咚咚咚……我重重地錘著門,爸、媽,你們快開門!

  過了好幾分鐘,父親緩緩地打開了門,臉色異常沉重……

  我的心咯登了一下。我快速推開門,父親吃驚地往後退了幾步,雙眼緊盯著我那如一座小帳篷似的四角褲。

  剛子,你……你想幹什麼?

  我看著臉上佈滿指甲抓痕、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只穿著一條黑色**的父親,忽然產生一種想痛哭一場的衝動。然而我沒哭,因為我是刑警,我知道我應該干什麼。

  你……又和媽吵架了,對不對?

  父親嘆了口氣,垂下了頭,算是默認了。

  那麼,我媽她人呢?

  父親猛然抬起頭,眼神閃爍不定,像是在尋思著如何開口,在沉默了足足兩分鐘之後,擠出一個“母親在洗澡”的答案。

  突然,我一拳轟向父親,父親在無比的驚愕中,被這突來一拳擊倒在地。

  你到底做了什麼啊!

  我瞪著通紅的眼睛,對倒在地上的父親咆哮著。緊接著,我挺著鬥志昂揚的弟弟,哆嗦著往房間裡的洗澡間走去。我漸漸放慢了腳步,因為我每踏一步,弟弟就脹得越大、越疼。

  來到浴室門前,我的弟弟已經緊緊地貼在我的肚皮上了。這時,一滴鹹鹹的眼淚從我的眼角滑落,我知道,當我的**變得如此雄壯之時,那表示死者懷著深深的怨恨。

  剛子,你……

  你給我閉嘴!

  我粗暴地衝著身後的父親怒吼了一句。

  穩定了一下情緒,我伸手轉動門把手。門,居然沒鎖!我緊張地將門打開……

  這時,映入我眼簾的是,地板上那支離破碎、血肉模糊的屍體……

  母親身體裹著白浴巾,手裡拿著一隻塑料拖鞋,兩眼空洞地看著我,濕漉漉的頭髮正不住滴著水。

  身穿立體四角褲的我,和正將拖鞋從蟑螂屍體上移開的母親,兩個人同時定了格,只剩下尷尬的雙眼互相對視,這真像一出可笑的默片。

  我傻眼了,母親傻眼了,牆上的蟑螂傻眼了,就連時間也傻眼了。

  好一會兒,只聽父親說,唉!孩子長大了。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勉強說,你們也真是的,怎麼忘了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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